Laia

双生

我天太棒了!!!双重人格的灵肉合一!!!

司言:

龙x双重人格嘎的混乱三人行,水仙预警






1.


最初发现阿云嘎的异常的时候郑云龙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郑云龙见多识广,中国音乐剧当之无愧的代表性男一号,常年在舞台上表演两种人格瞬间转换二十多次,单人生死对决精分浑然天成,心理素质极佳一当代搞艺术年轻人。所以当阿云嘎常常莫名其妙昏睡或者表现怪异醒来以后又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郑云龙甚至觉得有点亲切。


小场面。咨询检查和观察都确认,阿云嘎的另一个人格没有任何自伤倾向,目前也没有对阿云嘎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和负荷,这一点已经让郑云龙基本放心。他甚至觉得挺有意思的,毕竟十年了,虽然相看不相厌但是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他有种凭空多了一个对象的喜悦。


同时和两个阿云嘎谈恋爱,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天底下确实没有。


因为今天阿云嘎的另一个人格出现的时间尤其长,并且第一次“说话”了,方式是直接在他脑子里超越语言地表达。郑云龙没听见那是汉语或蒙语,但是就是明明白白地有一个异于自身的意识闯入大脑,目的明确地对他“说话”。


 


说的是‘阿云嘎是我的’。


 


2.


郑云龙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是多了个情敌。


 


3.


一个有点超自然的情敌。也不知道是不是阿云嘎本人向来太过神奇,郑云龙对这个灵异体验也接受得相当之快,并且思维清晰地意识到了当务之急是给情敌起个名字。对着这双阴郁古怪冷冰冰的眼睛叫阿云嘎郑云龙是叫不出口的,尤其是在不可攻略的情况下。


郑云龙想了三分钟,对面的人突然向他传送了一个草原上电闪雷鸣夜晚的凛冽意象,他心领神会给了他一个代号:闪电。


这biang的什么世界,郑云龙没想到自己有对情敌这么温柔的一天,甚至还充满无私父爱帮他起可爱昵称。他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开始思考人生,最后发现大概是这位情敌长着阿云嘎的脸,即便眼神冰冷也实在迷魂。


 


4.


“你知道他吗?”


阿云嘎点头。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郑云龙眼圈发黑,看着又困又暴躁。


“太久了……”阿云嘎支支吾吾,似乎汉语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对他来说有点过于困难。“他已经消失很久了,十多年了。”


“什么时候出现的?”郑云龙伸手把阿云嘎的手抓过来,又觉不够干脆把整个人往怀里一拉,阿云嘎就乖乖靠在他肩上。


“很小的时候,还在牧区的时候。”


 


5.


那时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同辈人里最年幼的一个,是比晚辈更加瘦弱单薄的小叔叔,是边缘角色。


妈妈离开的那个晚上雷雨交加。孤独的小兽哭到喘不过气来地躲在杂物间里,抱着爸爸留给他唯一的那台录音机,浑身发冷到独自昏迷。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在意,这天的夜半突然这张脸被一道闪电照亮,双眼睁开就换了神采,像是上天的神迹或祖先的庇佑,又像是一个小小自我的纯真意念——陌生又亲切的人从他的身体里降临,年幼的不安而脆弱的脸颊添上坚定阴郁的诡秘绮色。


‘他’说:让我来爱你。


 


哥哥后来会说,小孩小时候有自闭症,古怪又离群。哥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那是一个分化而出的自我保护的人格,以冷漠和乖戾承受孤独苦难,用自己的爱补全自己。他一体双生。


 


6.


阿云嘎没说得这么煽情,就嘎言嘎语道:“他突然出来说等他保护我的。”


郑云龙作为嘎学十级学者,此刻已经从那几个扑闪的眼神和散乱的语言组织里洞悉一切。他拍拍阿云嘎的背问:“怎么又消失了?”


阿云嘎干巴巴地说:“哥哥走的时候,我以为他痛死了。他没有再出现过了。”


 


7.


闪电最近任性得不得了,动不动就上演你的里人格突然出现,阿云嘎跟他逛个街的工夫都能上一秒甜甜蜜蜜等他买咖啡下一秒冷冰冰地把星巴克的杯子推到一边。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接吻接到擦枪走火,阿云嘎胸前拉链开到一半正待他上下其手一番,而此刻身下人突然反过来摁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比这结了冰的梅溪湖还要看不见底。


 


郑云龙想立刻报警。


 


时间是还要继续流逝的,郑云龙僵在这个俯撑位上不去下不来,常年宅男的体力眼看要不能支撑现在的尴尬情境。


“你出来干嘛?”郑云龙没好气地问。闪电没有说话,勾着他的后脖子,头微微侧向一边,脸上还带着他刚刚和阿云嘎亲出来的红晕,抿住的嘴角旁边向来可爱纯情的梨涡第一次显得如此危险与瑰丽。


郑云龙必须不能输。全梅溪湖最会的顺毛青岛人低下头,额前的头发散下来堪堪落在身下小巧精致的鼻尖,空气里若隐若现的眼神游移如丝。逼近。带着点烟味的呼吸太具侵略意味,闪电皱了皱眉仰起头把他推开一点,面无表情地在他脑内回答,‘他大部分的爱都藏在我这里。’


嘎言嘎语人形翻译机面对里人格也没有失效。郑云龙迅速理清情况:阿云嘎把爱的能力给了闪电,现在和自己搞对象搞得不够用了,这倒霉玩意儿才被迫复活。


“你能还给他吗。”郑云龙稍稍弓起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只盘踞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你俩合并一下,或者你消失。”


闪电有点奇怪地笑了一下,一把将郑云龙拉了下来反身压在下面,郑云龙毫无防备之下短促而并不顾忌地暴露出一种惊人的脆弱感。脆弱的、美丽的距离感,漫不经心地仰起脖子半睁着眼睛看他,始终没有被打乱的高高在上与从容姿态。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弦在两具身体中绷紧。在上的高鼻深目精致的脸冷淡地压下去,鼻尖相抵,像带着点冰冷和疑惑的端详,某种潜藏的热烈又在其中涌生。


‘他的爱对你很感兴趣。’闪电一手撑在他身边,一手有些陌生地捂住自己的心口。


“就是他爱我。”郑云龙翻译成人话,“所以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吗?”


闪电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按住的位置,郑云龙也跟着他目光转向。阿云嘎这件衣服设计独特胸前开链,现在摇摇欲坠地半开着,里面是单薄的黑色高领打底。


‘他确实很爱你。’闪电说,‘我的心跳得很快。’


 


操你大爷的。郑云龙反应过来之前黑色上衣的精瘦身体已经被他一把拉了下来,两个人像是身体本能反应一样纠缠在了一起,抱得势均力敌,吻得难分高下,只是郑云龙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意识在疑虑这算不算什么狗逼新的恋情。嘎子啊你快出来,我本意不想和超自然力量打啵,只是他用着你的身体衣衫不整还说爱我。


‘我不爱你。’闪电顿了一下,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抬起身体,隔着一段目光难以对焦的距离纠正他。‘是他爱你。’


得,超自然情敌还会读心。


“兄弟,你能让他来吗?”郑云龙整个人像头缺觉的狮子。


‘能,但我不想。’身上的眼神从暗深浓烈转回为那片疏离冷漠的冰面。‘我跟你说过,他是我的。’


郑云龙手还放在他腰上,现在一半觉得烫手一半又挪不开,整个人陷入史诗级进退两难。


没有人告诉过他搞对象这么惊险刺激,上床上到一半亲的男人可能情人变情敌。情敌似乎对和他上床这件事满无所谓,一心只想阻止他和班长本人的春宵好事;其实郑云龙本人也不是那么轴,闪电虽然最近才开始作妖,但一直都在阿云嘎的身体里面,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即便人格分离也仍旧互相影响——这事怎么看也不算三人行,充其量是阿云嘎的我绿我自己。


现在比较现实的问题是,郑云龙觉得阿云嘎这个里人格,可能和自己撞号了——这点从他顺着自己的腰椎往下越界的手可知一二。


情形一片混乱中,你龙哥还是那个全梅溪湖最A的青岛男人,一阵天旋地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肢体像是具有了自我意识般的互相攻城略地中,或许是上衣的情色和身体的被动终于让草原天神忍受不下去了,软软糯糯的阿云嘎总算非常感人地在郑云龙要提枪上阵的时候及时出现——


“大龙~”小羊羔一样不设防的眼睛,“刚刚怎么回事,我突然睡着了?你又……”


郑云龙恶狠狠地把他剩下的话吞进一个深吻里。


阿云嘎也没有多说,顺从地回应他,双手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


郑云龙贴着他的嘴唇问他:“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


“他呀,”阿云嘎眨眨眼睛,“我的心藏在他那里~”


嘎言嘎语once again,要不是郑云龙自带翻译简直要觉得多余的是自己。阿云嘎想了一会儿,又说:“我想让他还给我~”


郑云龙没说话。阿云嘎又在脑子里艰难地组织语言,慢吞吞地说:“有时候,就是,太喜欢你了……就突然不是自己了。”


郑云龙低头去啃他的侧颈,听见他呼吸开始不稳起来。“他为什么不还给你?”


阿云嘎蹭蹭郑云龙头顶的顺毛:“他是来跟我告别哒。”


郑云龙一愣,突然想起刚刚那个人带着疑惑和复杂意味的端详。——他早就应该想到,十多年之前因为一己承受创伤而彻底封闭的人格这时候的突然出现,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他没有理由再继续存在。


阿云嘎拥有爱了。阿云嘎不再需要保护,他们终于成为互相守护的双星,其中一颗背后隐秘坍缩的黑洞也终于要被逼出然后消亡。被藏起来的心要唤醒收回,而守护它的影子被光一照就会无影无踪。


所以……那个人那样看他,用一种陌生而惊异的冰冷捂住心口的热度。


 


8.


他是要来看看,究竟爱是怎么一回事——喜悦是怎么一回事,亲吻是怎么一回事,欲望是怎么一回事;他存在的意义、守护了多年的那个人,是为了什么东西而终于圆满和完整的。


在交出全部之前。


 


9.


白色在现代服饰中通常意味着婚嫁,白西装尤甚。他们亲自挑了这两身衣服,和七年前一样的歌,只不过这次定情的不是Angel和Collins,而是阿云嘎和郑云龙。


这是个承诺和告别的绝佳仪式。在正式录制前两个小时的化妆间里,闹腾的小朋友组集体起哄他们还原一下那个照片里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实在的吻。此时昨晚没睡困得不行的阿云嘎正请闪电代班,白西服上方精致冷漠的脸颊上只差没写着生人勿近。


年轻男孩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


郑云龙突然开口了。他说,行,给你们演示一下怎么入戏好吧。


小朋友们显然被郑云龙的配合给吓了一跳:借个位就行,龙哥,为艺术献身一次就够了!


郑云龙笑了笑说,嘎子你不用唱,我来教他们。


郑云龙把闪电拉起来,站在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唱完了最后一段。他唱的并不是晚上即将表演的那一首,是那首歌在剧里的reprise,缓慢、坚定而悲情,是Collins唱在Angel去天国的时候。


 


‘原来爱是这样。’他最后听见他的叹息声。


 


10.


“嘎子哥录制前在化妆间里那一段真的太绝了,”语文课代表滔滔不绝地描述:“我那会儿去找仝卓,正好看见龙哥在对他唱情歌,龙哥唱得特别好,感情向外喷涌而出,仿佛要穿过嘎子哥的眼睛和身体,直直抵达他的内心深处……唱完以后龙哥抱着嘎子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当时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呆了,我才知道他在给他们几个上课怎么代入角色表达感情——其实也不至于,我看他就是想亲——最绝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嘎子哥被他亲完以后表情震动得不行,整个人定在原地和龙哥深情对视,我们都以为他们下一秒该抱在一起真亲了,结果嘎子哥低下头抬起手,特别郑重地,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哈哈哈哈哈嘎子哥这好人卡发的,就是那个什么,我好喜欢你啊!谢谢,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小朋友在旁边笑翻,然后过来没骨头似的搭住阿云嘎的肩,“太绝了嘎子哥,您终于反杀了一回!”


 


爱都还回来了,心跳是真切而滚烫的。阿云嘎怔怔地应着,扯出程式化的笑容连连点头,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11.


‘我就是他。’


‘我的心跳得很快。’


‘我跟你说过…’


‘我不是他!’


‘他爱你。’


‘原来爱是这样。’


‘原来爱是这样……’


郑云龙从混混沌沌中醒过来,梦里他行走在梅溪湖并不安稳的冰面上,每一步都向四周塌陷裂纹。冷到极点的感受在最开始和岩浆般的滚烫并无二致,一种不能言语的灼痛,在深处、深处、最深处。


爱是这样。


阿云嘎蜷在他身边,脑袋压在他的胳膊上,呼吸均匀绵长。他在睡觉的时候整个人的紧绷才都松懈下来,半张着薄薄的嘴唇露出兔牙,像孩子一样柔软和天真。郑云龙的整只手已经全麻了,他偏了偏头,轻轻地用另一只手在空气里描摹他的轮廓;他比十年前有了一些老态,却好像更加好看了。


那个雷雨夜里……


郑云龙试图联系仅存的几张照片从阿云嘎的脸上复原出他当时的样子:孤僻而安静,哭得眼睛通红也发不出声音。再造一个自我,名为给予爱却是夺去了爱,保护是为他承受全部痛苦,直到再也承受不住。


再一直到这一年,他终于需要某个冰封的角落融化归还。


很圆满,郑云龙心想,眼前又闪过那片深渊似的黑暗。梦里的湖水冰凉刺骨,但他明白那片凛冬能领会到每一个没说出口的答案。对他而言,他们其实是同一个。


他把阿云嘎拥入怀中,仿佛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温暖而富有生命力的心跳。怀抱里的人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嘟嘟囔囔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蒙语,又埋进他的肩膀里,温热的呼吸贴着他的颈窝,像一种冬天里的小动物。郑云龙动了动麻掉的手,血液缓缓在失去知觉的肢端流动复苏的感觉就像绵密阵雨落在大地,像是他这时候心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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